成都之行
成都算得上我朝思暮想的城市之一了,出行计划已经做过好几次,没想到却以出差的方式不期而遇。
一共三天的时间,恰逢周末,两天用来处理工作,剩下一天可以自由活动。选择了三星堆、杜甫草堂,再加上工作考察的都江堰,成都最想去的几个地方基本都走到了。再加上晚上抽空逛的锦里、与老同学一起逛的川大,成都之行也算满满当当。
都江堰是所有水利工作者的圣地,自己也是心向往之,只到今天才有缘一见。因此游览之际,除了游客的好奇之心外,更多了一份虔诚的敬意,对都江堰,更是对我们水利的祖师爷李冰父子。
自古至今,能够名垂千古的不外乎两种人,一是开疆拓土之将,一是造福黎民之士。王侯将相尤不能与之相比。李冰父子或许应该属于后者,一座都江堰,分洪、排沙、控流,根治了岷江水患,浇灌出一个天府之国。而结合历史背景来看,直接助推了秦国的崛起,为秦始皇统一中国奠定了基础。不世之功确实名副其实。
从宝瓶口、分沙堰到鱼嘴,一路上行,惊叹工程构思巧妙之余,更深思工程背后的思想。无坝引水、顺其自然,两千多年前都江堰工程如此精妙,为何两千年后科学技术与工程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,类似工程却不见踪影。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大坝拦河截断,虽说高峡出平湖,蔚为壮观,但多少有些涸泽而渔的意思。由此带来的工程防洪压力大、下游缺水断流,总时不时的成为人们争议的焦点。
其实古人早就给我们做了个榜样,但我们却总是自以为比古人更聪明。急功近利而沾沾自喜。却不知两千年后的后人会如何评价我们,而两千年后这些工程又还能看见几个。
三星堆是特意拿出来半天时间进行了详细的游览。
沉睡数千年,一醒惊天下。三星堆文化的神奇之处早被传说的神乎其神。当石器时代的一个个部落经过发展、战争、吞并,发展为国家,夏商周开始在中原大地代代更迭,文明开始落地生根、发芽开花,却没想到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巴蜀平原上突然也发现了一颗文明之树,而且长的枝繁叶茂。
虽然目前仍有许多未解之谜,他们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,文字之谜等等。但是仔细游览之后心中也明朗了许多,在这片沃野之上发展出高度的文明,不应诧异,神鸟、神树、面具等具有图腾崇拜的青铜器,正是在文明刚刚觉醒时神权统治下的产物,而三星堆里出土的青铜尊、青铜罍等传统青铜器具,更说明了他们和中原文化的交流。
只可惜因为没有文字和史料记载,三星堆文明在昙花一现之后,如同中原大地的那些部落一样,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。
不过已经足够值得我们骄傲。
杜甫草堂是在和武侯祠之间犹豫良久后决定的,虽然网络上武侯祠的评价更好,但是为了那句“安得广厦千万间,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”的呐喊、那双悲天悯人忧郁的眼神、还有那副消瘦的身躯,最终决定还是要来这里看一看,即使那三间茅草屋早已经过无数次的翻修,即使院内大部分建筑都是后人所建。但至少这里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。
古人云,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。但是我认为作为一介书生,一个文人,不管学问高低,本事大小,至少要要有一颗兼济天下的心胸,才对得起文人二字。儒林外传里勾勒出多少个被人嘲笑的书生败类,归根结底,蝇营狗苟、胸无大志。
在盛唐那个歌舞升平的时代,有人纵情山水,有人纸醉金迷,但是唯有一双忧郁眼睛悲天悯人的关注的社会大众、芸芸众生,为他们发声,为他们呐喊。在那个群星璀璨的年代,成为与诗仙平起平坐之人,李杜甚至杜李相称。
诗以言志,宋词为何比唐诗稍逊一筹,因为宋词虽然细腻,但多为儿女情长、春花雪月,好在有豪迈派横空出世,拯救了宋词。而明清诗词,已经很难再看到佳作,不仅仅是文采,更重要的是少了那份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。
在杜工部祠堂外的铜像旁,我站在铜像右侧,让一名游客帮我拍了一张与铜像的合影,杜甫深邃的眼神正好落在我的身上,这也是本次成都之行的唯一一张自己的照片。
千年之后,告诉他他的家国情怀依旧有人传承,这是一代代知识分子不可推脱的职责。
以此告慰他在天之灵。
成都,不期而遇,又匆匆离别,意犹未尽,期待着再次重逢。